【瓶邪】《飞来横祸》69

69）

 

与李老板的交锋机不可失，我抓住他去洗手间的时机，由张起灵打掩护，把人直接堵在了洗手台。

 

他看见我时明显一怔，而我抢先开口：“李先生，真巧啊。”

 

鉴于回去的路已经被我彻底堵死，这位李老板只能站在狭小的洗手间，被迫接受了我热情洋溢的感谢词。

 

“没什么，举手之劳罢了。”明显他还不知道赵柯被抓的事情，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当初践踏蝼蚁般的霸气，脸上重新挂起隐晦而得意的微笑。

 

“我刚才看您不是一个人来的？”我指指外面，决定试他一把，“是您夫人吗？”

 

尽管他掩饰得非常迅速，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仅仅一毫秒的瞳孔骤缩，这也正式验证了我的猜想：李老板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顶着我这张脸。

 

按照我的猜测，李老板一定会认为我因为羞愧而不会提起外头的那个女人，毕竟被戴绿帽子的正主就在眼前，既然已经假装不认识，就更要避开这个可能穿帮的话题。

 

他微微眯起眼睛，缓缓笑道：“是我的朋友。”

 

那就是情妇了，我默默想。

 

就在我预备探听更多真相时，张起灵突然出现在门口，对我道：“结完账了，走吧。”

 

他向我递了一个眼色，虽然心有不甘，我还是顺从地跟着他快步离开。就在我们刚刚转过弯角，洗手间的方向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：“你怎么这么久？”

 

好险！这要是真撞见了面，简直直接从简单模式跳成地狱模式。尽管我可以证明自己并不是插足爱情的第三者，但是以那位女士一惊一乍的作风，恐怕也不会留给我解释的时间。

 

“问出什么了？”在坐进车后，张起灵问道。

 

“他也被人骗了。他不知道此吴邪非彼吴协。”

 

张起灵瞥了我一样，扔来一个“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”的眼神，令我备感挫折。“基本可以肯定是吴协在中间捣鬼，糊弄着让李老板误认为我就是那位男小三，成功把自己摘了出去。”

 

“重点是吴协是怎么让李老板误认的……”

 

张起灵稳稳握着方向盘：“你忘了邵非？”

 

“邵非受雇于吴协啊，他为了找我这个替罪羊也是不容易。”

 

张起灵侧过脸看我，车窗外流光溢彩如星辉般缀上他的轮廓。他望着我，眼睛里既有无奈，又有和平时画风严重违和的宠溺。

 

我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，不由得老脸一红，连耳根都有些火辣辣的热度。

 

“你说过，邵非经常去明湖路附近……”

 

未竟的话中含了他想说出的内容，我还不至于蠢到必须要人一一点醒。经他提醒，我恍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重要线索，原本零散的线索也终于能由一根细细的线串到一起。

 

“所以邵非真正的雇主是李老板？！”

 

震惊之余，逐渐清晰的脉络浮出水面。李老板因为发现情妇出轨找了邵非进行调查，邵非被吴协威胁，故意将调查对象转移到我身上，并将最后结果发回给李老板。李老板盛怒之下，在黑市找来赵柯等人，设计了一场意外车祸，最终除掉我这个眼中钉。

 

似乎没什么破绽，但细究起来，错漏处又比比皆是。为什么吴协会有邵非的把柄？仅凭他与陆知的几张照片，似乎对陆知影响更大，作为一个没有上司的私家侦探，根本不存在任何威慑力。李老板又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？按照邵非的调查结果，我作为一个小小程序员，他动动人脉就能轻松让我离职，再不济找几个人在公司搞臭我的名声，实在不用为了面子问题而背上一条人命。

 

这些疑问我没有说，张起灵肯定比我更早想到，看他紧锁的眉头，想必也没找到正确答案。

 

“还有一件事……”张起灵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，我缓慢地说道，“今天我同事说他好像看到了毛团。”

 

毛团一直是埋在我心中的刺，张起灵大概能猜到，所以我们在一起时从来都会避过与猫有关的话题。

 

张起灵停了一下才开口：“在哪里？”

 

“……明湖路。”我靠在座椅上，用手盖住眼睛，“我想起来了，上一次也是他告诉我的。”

 

他没有问我是不是怀疑那位同事，我也得以喘一口气，怀疑自己信任的朋友实在是过于沉重的负担。

 

“我陪你去。”

 

一只手轻轻覆在我的手上，不是开解，也不是别的什么。十指相扣所带给我的力量，这就足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