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《飞来横祸》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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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开车回去,在小区绕着圈寻找公共车位,一侧头看到张起灵从楼道慢慢走出来,头发湿漉漉的,没穿警服,手里拎着一袋垃圾。我降下车窗,噙着笑看他扔了垃圾一步步走过来,仗着四下无人,探出头在他嘴角偷袭一口。
张起灵被我亲得有点懵,目光散了一会才聚起来,眼底起了波澜,伸手就要开车门。
车门好好锁着,我缩回车里,得意洋洋:“光天化日,人民警察可不要欺负人民。”
他看起来很累。也是,一连加了好几天的班,估计连觉也没怎么睡。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很是心疼,快速把车倒进空车位,开了门下来。
“我顺路去超市买了点菜,中午吃火锅吧。”弯腰从后座拎出两大购物袋的东西,张起灵自然地接过一包,还想拿另一个时被我让过了,“回去我收拾就行,你先去睡会。”
他只是点头,眼里那点波澜还没散去,恶狠狠地,像是随时都要把我压在车上。他过来牵我的手,我大大方方握住,走了两步又掉头回来——钥匙还在车里,忘拔了。
回到家里,张起灵还想撑着进厨房帮忙,被我一路推回到床上,拉窗帘掖被脚,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凝在我身上,里头尽是想念。
我也想他,一时没忍住诱惑,双手撑在床上与他接了一个绵长甜蜜的吻。搭在我手腕上的手渐渐收紧,我意识到情况不妙,挣扎着从他的桎梏中脱身,气喘吁吁道:“我去洗菜,弄好了叫你。”
张起灵露出一丝丝微不可察的叹息,我假装没听见,逃也似的从房间出来,手掌按在胸口,底下是擂鼓一般的心跳声。一个吻而已,居然让我手脚发软,要是再亲得久一些,恐怕就要被扯进床里,再也掏不出来了。
我一面心不在焉地洗菜,一面回味着刚才的吻,只觉身体的热度始终消不去,像有一股火在体内横冲直撞,走到哪儿都燎起让我羞耻的欲望。拆开封的鱼丸咕噜噜滚了一案板,我手忙脚乱地把它们装进盘子里,却抖得快要端不住。
等我磨磨蹭蹭准备好一切,已经是一个班小时过去。小火锅里的汤底沸腾着,用的是超市卖的火锅底料,闻着和张起灵熬的骨汤差了很多。
窗帘的遮光性不错,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极清浅的呼吸声,我蹑手蹑脚走到床边,盯着他的睡颜挪不开眼,鸦羽样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抖动,鬼使神差的,我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皮。
这样轻的动作竟也吵醒了他。张起灵的眉心耸起,有点不乐意的样子。我第一次见他这样,心中又想笑,又觉得甜蜜。刚睡醒的人总有些懒洋洋的,他也不起,躺在原处问:“要吃饭了?”
我说:“都弄好了,要不要再睡会?”
他摇摇头,似是眷恋地蹭了下枕头,撑着床坐起。我正弯腰看他,冷不丁感觉嘴角一温,张起灵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,眼睛里藏着笑,还一本正经地问呆愣的我怎么了。
想起刚刚还偷亲了他,转眼间就被人“以牙还牙”地还了回来。我瞪了他一眼,心中满是别别扭扭的气恼,大踏步从房间离开:“饿死了,我去吃饭。”
酱料都调好了,雾气蒸腾的小锅放在餐桌中央,张起灵洗了把脸,慢吞吞拉开椅子,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。
我不放心,放下筷子问他怎么回事,张起灵欲言又止地看我一眼,问:“你去找他了?”
我心中大惊,谁告诉他的?从回家到现在,我们俩连五句话都没说完整,他是怎么知道我去找吴协了?
问出这句话,他倒是恢复正常了,开始往锅里下丸子肉片,烫过之后夹进我面前的小碟子里。我强撑着,假装漫不经心:“什么去找他了?”
下了半盘丸子,锅里的水不再滚了,整间屋子安安静静,袅袅白雾隔在我和他之间,朦朦胧胧的。他叹了口气,自己解释起来:“我看见车里的停车券。”
我默默把羊肉沾了酱塞进嘴里,实在无话可说。那一张被我随手塞进车里角落的停车券,竟然直接把一切都暴露了。想起之前张起灵三令五申的警告,和我信誓旦旦的保证,我有些抬不起头。
他见我不说话,又叹一口气。我怀疑自打我俩重逢之后,他已经把这辈子叹的气都提前预支了。“我不是在质问你。”他说,“只是……”
只是很担心。
我听懂了未说出口的后半句,没什么底气地为自己辩解:“你太忙了,我不想再让你陪我跑来跑去。而且我是去学校,人来人往的,他能干出什么事……”
汤底重新滚起来,为了掩饰,我急急忙忙往里面添蔬菜,张起灵再没对这件事发表意见,好像轻轻揭过去了。我没话找话,问他案子进行地怎么样了。
张起灵顿了一下,道:“锁定了几个嫌疑人,正在追捕。”
“还有好几个嫌疑人?”
“是团伙作案。”
我知道他们这种都要遵守保密条约,便不再追问更细节的问题。一顿火锅吃得人热气腾腾,连头发丝都沾上了底料的味道。
张起灵在厨房刷盘子,我收拾好餐桌,一点点蹭到他身后,靠在了他肩上。
他的肩膀猛地一僵,声音随着胸腔震动传过来:“怎么了?”
我把脸埋进他后颈,低声道:“以后我不会这么莽撞了……”
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料,脸颊下的肌肉非但没有放松,反而愈加紧绷起来。我以为张起灵是真的生气,还想再解释几句以表忠心,却发现他的呼吸变得十分粗重,想在拼命压抑着什么。
他微微侧了头,脸颊扫过我的前额,耳边的发丝轻轻扫过去,痒痒的。我挑起眼皮看他,那双幽深的瞳仁里,清晰映出我的身影。小小的一方天地,只有我,只有我而已。
我后知后觉地发现,那一截裸露的后颈,线条紧紧绷着,诱惑着我去咬一口。
第三次,我被鬼迷了心窍,凑上去轻轻咬了一口。
—TBC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