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《飞来横祸》14

14）

 

正巧这时，张起灵的手机响了起来。他朝我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，滑开手机屏。

 

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我实在听不清，张起灵与他的互动不多，偶尔答应两声，只是在临挂电话前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：“可能会有加班，会晚一点回去。”

 

那边估计是抱怨了几句，张起灵安抚他：“不会太晚，有朋友一起回去。”

 

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，我隐约听到一个模糊的男声，在电话里叫来叫去。张起灵微微皱眉，随意说了两句便挂断了。

 

我问他：“你是要回家吃饭？”

 

张起灵答：“是。”

 

“那好吧。”我耸耸肩，做出无所谓的样子，“那就下次再约好了。”

 

“……好。”

 

我闭上嘴巴，旁边那人讲电话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响，眼前则不停滚动播放短信窗窥见的只字片语。我搞不清自己是怎么了，有一股怒火憋在胸口，无处可泄。那团火在身体里横冲直撞，碰到哪里，哪里就是火辣辣的灼痛感。撞进心窝，整颗心就要被灼焦。

 

“小心！”

 

张起灵猛然扳住我的肩膀，歪掉的车头被扭正，一辆后方驶来的汽车险险擦着车身而过。要不是张起灵反应迅速，恐怕早就撞到一起去了。

 

我被吓出一身冷汗，更加无颜面对张起灵，只能低声道：“抱歉，走神了。”

 

张起灵摸了摸我的额头，道：“你还没好彻底，我来开。”

 

我不放心他的胳膊，张起灵表现出罕见的强硬，硬是让我将车停到路边，两人互换了位置。

 

他用受伤的胳膊挂挡起步，我坐在副驾驶上，恨不得敲晕自己。

 

张起灵自然不会主动和我聊天，车里无言的平静下，总感觉有暗波汹涌。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，主动开口：“你家里不是你一个人住啊？”

 

张起灵道：“还有一个。”

 

我干笑道：“那你收拾得真挺干净的，比我厉害多了。”停了一下，我终于把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，“晚上还有个朋友跟你一起？”

 

“……嗯。”

 

“那……跟你打电话的那位……不会是你男朋友吧？”

 

张起灵诧异地看过来，反问道：“为什么会这样想？”

 

我被他的反问搞得有点懵，断断续续道：“就、就是感觉啊……我感觉错了吗？”

 

张起灵平静地扫我一眼，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
 

“好吧，我就是随便瞎猜的。”我赔笑道，“那你带回去的那位……是你男朋友吗？”

 

这回连看我一眼都吝啬给了，他直视前方，认认真真开车，不再向我的方向转头。我感觉自己又说错了话，屁股下面如坐针毡，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狭窄的空间。

 

“下个路口把我放下来吧。”我说，“那里离我家很近了。”

 

张起灵不为所动，点踩油门直接驶过路口。我看着小区高层的楼顶从车窗外消失，感觉十分困惑。

 

张起灵终于舍得开口：“我不会在队里停留很久。”

 

“嗯……所以呢？”

 

“你可以等我。”

 

“哦……不明白。”

 

和他这样说话总爱掐头去尾的人聊天，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。

 

“你要送我回家？那不必了，太麻烦，跟你家也不是一个方向的，别耽误了你们吃饭。”

 

张起灵转过最后一个路口，刑警队的大门就在眼前。他道：“跟我回家吃饭。”

 

顿了顿，又补充了主语：“你。”

 

我瞪大眼睛：“你是说……我？”

 

门卫放我们进来，张起灵显然已经没了继续和我讨论“你我”问题的耐心。他打开我这边的车门，将我带到一个会客厅，又端来一杯水。

 

“马上就好。”他道，“今天是我请你吃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