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《飞来横祸》7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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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度亢奋之下,我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,身困于形形色色的梦境,在半梦半醒间交错转换,眼皮却一直沉重地无法睁开,跟鬼压床似的。

 

等真正清醒时,时钟已经指在数字11上,我在床上发了会儿愣,突然十分想见张起灵。这股冲动来得莫名其妙,强烈到无法忽视,再想到那人估计通宵加班,此刻说不定又累又困,最需要一个充满爱意的拥抱。

 

给自己找好绝佳理由,我按着张起灵的口味打包了几份饭菜,打车一路疾驰,走进刑警队大厅时饭盒还是烫手的。

 

之前来过几次,坐在门口的警员认出了我,扬头冲着队长办公室喊:“老大,你不用跟我们一起吃外卖啦!”

 

张起灵闻声出来,看见我时脸上闪过一份惊讶。我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,说:“来犒劳人民公仆。”

 

办公室的门一关,隔绝了外头鬼哭狼嚎似的哀怨。张起灵一只手还按在门上,另一只抓着我胳膊,飞快地在我唇上点了一下,问道:“怎么过来了?”

 

我嘴角含笑,将他的欣喜尽收眼底,心里也觉得甜滋滋的,索性放开脸皮:“想你了,就过来了。”

 

说实话,我们俩之间很少说这样甜甜蜜蜜的情话。张起灵本身话少,有说情话的时间,他更乐意直接用行动体现。而我是脸皮薄,一句话能刮走二斤羞耻心,所以想说时也总憋着,自我安慰反正那人懂就行了。

 

所以,现在突然飞来一句,不光是我,连张起灵都被惊到了。旋即,他的沉沉目光中溢满深情,嘴唇微微颤抖着,仿佛从心底最深处发出了声音:“我也是。”

 

两个人像傻子似的站在门口对望,交缠的目光里有说不完的誓言,最后还是我抵抗不住他的深情大法,率先移开视线,手忙脚乱地把打包好的饭菜摆到办公桌上,一次性筷子掰开抹掉倒刺,在堆满文件的桌上开辟出小小角落。明明没有甜菜,可入口后的每一次咀嚼,那股蜜意都好像甜到心里。

 

吃到中途,我试探着问他:“我能和吴协聊聊吗?”

 

“只是和他?”

 

“嗯。”我点头,“上辈子没来得及问的话,这次想问问清楚,为什么会是我。”

 

张起灵略微思考,便应下了:“吃完我来安排。”

 

快吃完的时候,他的同事来敲门,送来两份热豆浆。

 

“老大的外卖我们帮你解决了,不要太感谢我们呀。”他把豆浆放到我手里,想了想忍不住说,“吴先生,你跟老大的关系是不是特别好?”

 

从某种角度上来说,是非常好。我矜持地点了点头,同事很欣慰地笑了:“真好真好,那你知不知道老大的那一位长什么样,我们可都想见一面。”

 

我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,张起灵朝我挑一挑眉,显然是不打算开口帮我解围。

 

我想了想,说:“这种事我不能越俎代庖。”

 

同事在我这里碰了个钉子,颇有些失望地离开了。我顺手落下门锁,深吸一口气,转身对上张起灵明显晴转多云的表情。

 

因为我的不面对,他肯定是失落的。走对面时,腹稿已经在心里过了几遍,我清了清嗓子,说:“小哥,抱歉,关于我们的关系,我不希望他们知道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”

 

他看起来伤心极了,我只想把人抱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,但眼下必须要把这件事说清楚,不然就会成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阻碍。

 

“处于我的私心。”我直视着他,字字发自肺腑,“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给你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。我知道你不在乎,但我在乎,体制内的工作注定不能随心所欲,我理解你的心情,我也同样期待我们能光明正大走在阳光下的时候。但是,我不能让你因为我丧失掉任何可能的机会。如果真的发生,我宁愿……”

 

我握紧了拳头,后面的内容再无法说出口。张起灵也动容了,失控地将我拉进怀中,哑声道:“吴邪,别说了。”

 

手掌下是他乱了节奏的心跳,我又何尝不是。他紧紧拥着我,以无可置疑的力度,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:“对不起。”

 

我竟然有些想哭,只好偷偷闭上眼睛把泪水憋回去。

 

打破宁静的是我的手机提示音,我背过身摸了摸眼角,还好没有眼泪流出,余光瞥见张起灵眼底泛红,想必和我是同样心情。我只想和他长长久久地走下去,没有波澜的,过着或许看起来枯燥的日子,这就足够了。

 

手机跳出一条短信,是二叔发来的。

 

这一看,原本已经憋住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

 

“小哥,有件事要告诉你。”

 

他手忙脚乱地擦掉我的眼泪,我将手机翻转朝向他,笑着笑着又想哭了。

 

“你要先跟我回去见家长了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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