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瓶邪】《和离记》7

7)


吴邪赖在地上不肯起来:“你这人这么那么小心眼,我只是提个名字而已,你就这么摔我?”


张起灵闲闲地看他,道:“不是故意的。”


“鬼才信你!”吴邪气道,“真是开不起玩笑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是男的!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!我哪敢随随便便和姑娘见面,万一败坏了人家清誉怎么办!”


张起灵眯一眯眼,道:“真的?”


“当然是真的!你快扶我起来!”吴邪朝人伸出胳膊,待那人快要抓住他时又收了回来,眼珠一转,狡黠道,“你抱我吧。”


他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愿望没有实现——在书馆忙碌了好一阵子,居然都忘记了还没把张起灵睡到手!失策,失策。


张起灵拉人的动作僵住,面色复杂地看向他,一时没了动作。


吴邪满心以为这是增进感情的好时机,结果落得这个场面,讪讪道:“我就随便一说。”


他自己撑着地面慢慢磨蹭,无奈右脚疼得厉害,一点力气也使不上。他只好再次伸手,可怜兮兮道:“那你再拉我一次吧。”


张起灵终于从漫长的沉默中出来,握着吴邪的手放到自己颈后,一手托肩,一手绕膝,轻轻巧巧把人打横抱起。


吴邪被突然腾空的感觉吓到,慌忙搂紧了张起灵的脖子,头倚在他耳边,紧张得连呼吸都停住了。


“你怎么又……”


“抱紧我。”


“哦。”吴邪听话地收紧胳膊,牢牢环着他的脖子,“谢谢你啊。”


“不必。”张起灵道,顿了顿又画蛇添足般补上一句,“你我夫妻。”


吴邪吐吐舌头,道:“一年分居,两年和离,三年桥归桥、路归路的夫妻?”


那厢便没了声音,吴邪偷眼一瞄,噫,脸色真难看。


今晚月色正好,稀疏树影落在身上,吴邪听着不远处时长时短的虫鸣,恍惚间仿佛听到自己心动的声音。


是错觉吧,他心道,为了睡上一觉我还真是入戏,老子今晚非得办了你。


“我是不是挺沉的?”他没话找话说。


“不。”


听张起灵气息平稳,步履飞快,似乎真的没累着。


“学点武艺真好啊,随时都能来这一手。”吴邪感慨道,“我就抱不起别人。”


抱着他的手一晃,吴邪差点以为自己又要被扔出去,急忙凑在人耳边解释:“我抱的我姐!我亲姐!”


或许是他声音太大,张起灵朝另一边偏偏头,刚巧一缕月光落下,之前被他凑得极近的耳垂微微发红。


“张起灵,你是不是很热?”


“并无。”


“可你耳朵红了。”吴邪道,伸手碰了碰,“还很烫。”


“……”


哦哟,这脸色更难看了。他道:“我不出声了,你别扔我。”


“嗯。”


吴邪被人一路抱回卧房,沐浴的热水刚刚备好,他连忙叫住转身欲走的张起灵:“等等,我一个人不行!”


浴桶那么高,他爬得进去才怪。


张起灵皱着的眉毛好像拧成一团疙瘩,好似吴邪要他做的是十恶不赦的坏事,吴邪故意拿他之前的话激他:“你我夫妻,还都是男人……”


张起灵这才勉强点头。


吴邪三下五除二地褪尽衣衫,浑身光溜溜坐在床上,大喇喇伸出手:“麻烦了。”


张起灵一步一步走到床边,他走得极慢,每一步仿佛都要思考最合适的落脚点。吴邪等得身上都冷了,环抱着胳膊发抖,求饶道:“张起灵,你能不能快点,我冷。”


掌心贴上想象中的滑腻皮肤时,两人俱是打了个激灵,吴邪道:“你手真凉。”


张起灵垂着眼睛道:“抱歉。”


浴桶就在屏风后,热气腾腾的水装了满满一桶,吴邪被放入其中时,舒服地眯了眯眼睛,发出一声长叹。张起灵站在他身后,因为这声叹息又是一僵,目光飞快地从自己下身扫过。


衣袍遮掩下,什么都看不到。


他松了口气,道:“我在外间等你。”


吴邪忙转过身子:“等下,你先过来。”


脖子以下都泡在水中,蒸腾雾气几乎看不清面容。张起灵悄悄攥紧背在身后的手,依言过去。


“哗啦”一声,吴邪从水中伸出手,抓着张起灵两只胳膊,将他的手掌按入水中。


他难得力气这样大,挣扎间,张起灵的衣袖被热水打湿,湿漉漉贴着手腕。“先用热水暖暖手。”吴邪道,“省得一会更冰人。”


他专心致志的暖着他的手,并不知自己此刻有多么诱人。散开的长发湿淋淋披在背上,蜿蜒绕着脖颈,水珠顺着修长线条滑落,砸入锁骨处凹出的窝,浅浅一洼,细长的美人骨斜飞向上,引入平直的肩颈。


张起灵无法控制自己,视线逐次向下,隐约可见落入水中的娇小茱萸,似乎被热水泡的挺立起来,惹人爱怜。


他猛地抽出手,连连后退数步,缓了缓神才道:“已经热了。”


“这么快?”


“我先出去。”


说罢,毫不留恋转身离去。


吴邪在热水里泡的骨头都酥了,懒洋洋趴在桶沿打瞌睡。张起灵在外间等了许久,久到他沿着每一块青砖踏过一遍,数清了房梁新添的纹路,彻底压下身体内四处冲撞的热流,双手始终紧紧交握保持着掌心热度。然而,吴邪还是没有叫他。


这般久,水都要冰凉了。他终于按耐不住,敲了敲屏风:“吴邪?”


没人回应。


视线慢慢从屏风一侧掠过,扫过大片白皙脊背,和紧紧黏在背后的,如瀑长发。


浴桶已经不再冒热气,张起灵抄过衣架上搭着的布巾,将人裹住了捞出来,不出意外地发现这人早已睡熟。


给人换上干净寝衣,一点点擦干长发上的水珠,严严实实裹进松软锦被。张起灵眼观鼻鼻观心做完这些,只觉额头渗出隐隐汗珠,口干舌燥起来。


掌心还残留着皮肤相贴的触感,细腻的很,稍稍用力便能掐出红印,脚腕骨那里肯定还有自己留下的印子。


吴邪在睡梦中蜷起身子,低声呢喃:“没有时间了……”


什么没有时间了?张起灵满心疑问,正要弯下腰听个清楚,按在床边的手忽然被捉住了,吴邪像抱宝贝一样抱着他的手,无知无觉地放在脸侧,蹭了蹭。


他想起自己曾在新婚之夜抛下的豪言壮语:一年分居,两年和离,三年桥归桥、路归路。


此刻再问,竟只想到一句:舍得吗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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